【说英雄·双飞/狄飞惊x白愁飞】说英雄气短,谁儿女情长
(六)
此后一切,进行都颇为顺利。
入京后杨无邪将一切安排妥当,约定那日,花无错带着手下四员大将如期而至。白愁飞和温柔坐在两层帘幕后,与花无错这个老油条你来我往。
早就从杨无邪那里听闻花无错谨小慎微,为人滑不留手,人畜无害的笑面下却是乌毒心肠。真正交手时,才知这人有多难缠。入席不过半盏差功夫,拐弯抹角的要开溜回金风细雨楼。白愁飞则是见招拆招。
花无错的目的是合情合理的杀死苏梦枕,此时他们五人围困一人,正是动手的极好时机。可,这苏梦枕……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。花无错朝手下阁主使眼色,命他给苏梦枕敬酒。
阁主的酒,没有不亲手接过的道理。但白愁飞不能接,至少不能露面接。
温柔会意,挑开第二道帘子,在两层帘幕间接过酒,一口饮下。
龙阁主不满道:“苏少楼主,我敬您的酒,怎么能让她代劳!是看不起我们兄弟如何?”
花无错也一拍桌子,伺机带人围上来,眼见就要挑开第一道帘幕。
刀光一闪间,几人纷纷后退。好险,差一些就领教了‘红袖梦枕第一刀’。
几人互换眼色,确认那是红袖刀无疑。
苏梦枕轻咳两声,微微有些怒意:“休要放肆,我师妹姿容你们胆敢冒犯!”
温柔乃‘洛阳王’温晚独女,集万千宠爱于一身。若是一般人家娇贵的雨露客女子,怎敢放她在外抛头露面。可这温柔不一样,谁敢动她?对她说一句不中听的话,怕是第二天早上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。
几人不是没见过温柔,不过那时这丫头还尚未及笄。现在她在帘幕后待客,倒也是常情。可苏梦枕躲在帘幕后,又是为何……可不要和他们说是怕温家小姐无聊,怕洛阳王怪他待客不周。
“姓龙的,本小姐接你的酒怎么了?是我温柔不配吗?”穿着桃红衣裙的少女叉腰而立,大有不饶人的架势。
他们几人怎么敢得罪温柔,只好退回酒席上,各自罚了三杯,又说了些漂亮话。
一炷香也快烧到底,也就是此时花无错突然发难,联合四人拔刀而上,砍断两层帘幕。
白愁飞领着温柔破窗而出,借力推了温柔一把,小声嘱咐:“你先去金风细雨楼与他俩会和。”
温柔面上露出一丝犹豫,还不待她说什么,白愁飞将红袖刀塞进她怀中,又道:“我没问题,速去。”
温柔咬了咬嘴唇道:“你自己小心。”
花无错等人紧跟着翻窗而下,才看清这红衣人并非苏梦枕。
“你是谁?”
白愁飞冷冷回:“是你白大爷。”
他声音不大,但隔壁二楼所立之人耳清目明,闻言不禁莞尔。
花无错反应极快,知道自己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,吩咐三人留下对付这假的苏梦枕,自己则赶回金风细雨楼。
“花副楼主,留步。”白愁飞两把小飞刀破风而出,拦下正要离去的花无错。
花无错此时要是真留步,那他也太蠢了些。三位阁主蜂拥而上,堵住这假的苏梦枕。
白愁飞只是站在那里,手无寸铁的面对三位阁主,和他们小百名手下。这阵仗,插翅也难飞。他没配刀剑,好似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。
但白愁飞不愁,也不怕,论轻功脚法,在场这几位哪个都不如他。只是往哪里跑,需要斟酌。既不能让这些人抓到他,又不能让几人回去支援花无错。总觉得对面茶楼上有人在看他,白愁飞抬眸一瞥,在半开半合的窗户间看到宛如仙鹤羽毛一般的锦衣刺绣。
‘是他。’这时灵光一闪,此处离长街不远,既然他在这里……
白愁飞朝几人挑衅:“来,看看你们几个狗腿子,能不能抓到你白大爷。”说完拔地而起,踩着一人的脑袋就上了房顶。
他在房檐上跑,一群人在下面追,莫名成了这京都里一道风景。
这三人也是木鱼脑袋,竟没一个人想到回金风细雨楼去支援花无错,全都跟在白愁飞屁股后面跑。
白愁飞边跑还变说些风凉话,气的几人直跳脚。
等他终于停下来时,已过了长街的‘君子线’——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的分界处。
白愁飞停在一处弄堂里,前面是大院高墙,身后是金风细雨楼的追兵。
三位阁主为首,堵在白愁飞面前呼哧呼哧喘气:“呼……你跑啊,怎么不跑了?”
跑了这些距离,白愁飞也有些气息不稳,一向没有颜色的雪白面颊上泛起丝粉红。他摆了摆手,朝几人道:“不跑了,到地方了。”
到地方了?到什么地方了?
他们还没回过味儿来,两侧房顶上齐刷刷冒出两队弓手,黑衣斗笠,是六分半堂打扮。
身后弄堂口冷不丁冒出一个人,一个低着头的人,流光鹤羽披在他肩头。
“各位来我六分半堂做客,没有拜过堂口,不合规矩吧。”
这人其他人不认识,三位阁主可不能不认识。你要是不认识六分半堂的大堂主,说出去不是个笑话吗!
“……狄大堂主。”其中一个反应快些的阁主赶忙赔笑,“我等也是在追一个逃犯,一不留神,被他骗进了此处。”
狄飞惊却很诚挚的问到:“逃犯?什么逃犯?”
“就他啊!伪装成我们苏少楼主,图谋不——诶!人呢!?”三人回头,巷子深处哪里还有人。
“既然没有贼人,那各位请吧。”狄飞惊抬手,做了个送客的动作。他想了想,带着些歉意说到:“各位无功而返,不如去我六分半堂喝上一杯茶,歇息歇息。”
追人追到被六分半堂围住,还不够丢人吗。要是再去人家堂口喝上一杯茶,这老脸还往哪放。可这狄大堂主的面子,谁也不敢驳。最终还是龙阁主一咬牙婉拒到:“这楼中还在等着我等,就先告、告辞了。”
狄飞惊没有说话,也不知他是同意或是不同意。在几人忐忑焦灼中,他缓缓道:“那便改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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